我国内河航运发展迅速。根据2019年的统计数据，我国现有内河运输船舶12.43万艘，净载重吨位达到12915.50万吨，全年内河运输累计完成货运量37.43亿吨、货物周转量15365.89亿吨公里 ^[4]。2019年中国内河航道通航里程12.73万公里，较2018年增长0.02万公里，同比增长0.16%。我国内河船舶运输主要集中于长江、珠江一带，沿线区域经济发达、船舶靠港频繁，居住人口密集。减少内河航运船舶NO_X等污染物的排放是促进当地社会安定、繁荣的必然选择。

我国境内船舶使用的燃油主要包括普通燃油和船用燃油 ^[5]。在船舶运行过程中，由于柴油机使用的燃油与氧气反应不充分，产生大量的CO₂、SO_X（以SO₂为主）、NO_X(以NO为主）、悬浮颗粒（以VOCs 为主）等废气废物。截至2015年，内河船舶五项大气污染物排放已达到54.6万吨，其中SO₂0.5万吨，CO15.8万吨，碳氢化合物4.1万吨，NO_X31.7万吨，PM 2.5万吨。在这些污染物之中，NO_X是造成温室效应的主要原因之一 ^[6]，会与空气中的部分化合物发生反应产生光化学烟雾。NO_X也是酸雨危害的主要源头，而且大量吸入污染气体会对人体呼吸道造成损伤[7]。

我国于2015年12月发布了《珠三角、长三角、环渤海（京津冀）水域船舶排放控制区实施方案》^[8]，对排放控制区内燃油类型进行规定，以降低船舶大气污染物的排放；2018年11月30日发布了《船舶大气污染物排放控制方案区实施方案》，进一步扩大了我国沿海和内河的排放控制区范围 ^[9]。随着排放控制区的延伸，我国船舶排放污染物的总量将逐渐降低。

图1是我国2017年到2019年船舶大气污染物的排放情况，从中可以看出，随着“限硫令”的实施和排放控制区的设立，SO_X下降明显，而NO_X却有增加的趋势 ^[10-12]。

图1 2017-2019年间船舶大气污染物变化

2020年中国科学院广州地化所张艳丽研究员研究发现，在珠三角地区，随着排放控制区SO_X排放量的大量减少，VOCs含量却急剧上升^[13]。减少船舶污染物排放是一个长期过程，只靠提高燃料标准并不能从根源解决问题，且短时间内船舶改造成本会大幅度提升，从长远角度看，创新源头技术，开发新能源可能是更好的选择。

2018年7月1日，我国正式发布实施《船舶发动机排气污染物排放限值及测量方法(中国第一、二阶段)(GB 15097—2016代替GB/T 15097-2008)》^[14]。该标准第一阶段于2018年7月1日正式实施，第二阶段于2021年7月1日正式实施 ^[15]。第一阶段排放限值与欧盟排放标准一致；第二阶段排放限值（表1）与美国排放标准一致，第二阶段NO_X的减排将在第一阶段的基础上减排20%以上 ^[16]。该标准的发布与实施，主要针对于2018年7月1日以后建造并投入使用的船舶，刺激并激励相关造船企业研究更加环保的船舶发动机排放技术，并促使船舶使用标准限值内的燃料。

表1 船机排气污染物第二阶段排放限值 [15]

在当前全球节能减排的大环境下，排放标准的实施均是建立在国家航运发展现状的基础上，最大程度地减少污染物的排放。在技术措施的革新和国家政策的支持下，我国内河船舶NO_X的排放量将实现大幅度降低。

当前，内河航运市场运力过剩，行业内部竞争激烈。船舶公司为了降低船舶运行成本，使用低标准燃油产生了大量的NO_X等污染气体。同时，由于内河航运存在特殊式、家族式、小作坊的特点，船员质量良莠不齐，在船舶营运的过程中普遍存在环保意识较差等问题。内河船舶的运输设备较差，对于特定的防污染设备数量有限，这就更容易导致船舶污染。所以规范内河航运市场，加强对内河船员的文化知识教育，增强其环保方面的素质，培养其环保方面的意识，对治理内河船舶的大气污染和水污染十分重要。

为了减少船舶排放的大气污染物，我国实施了包括《大气污染防治法》等一系列的法律法规，但是，在实际执行中仍存在着诸如标准不明、概念含糊等问题。例如：《大气污染防治法》第六十三条规定：内河和江海直达船舶应当使用符合标准的普通柴油 ^[17]。但在实践中对其具体的标准存在歧义，这使得管理部门无法给予严格的监督和管理，同时给了内河船舶及其公司利用法律漏洞的机会。

海事部门在管理过程中，缺乏对船舶造成大气环境污染的专业性理解，也没有处理环境问题的权限；而环保部门又缺乏执法依据和对违反当地排放规则船舶的处理权限。两个部门不能互相弥补，充分利用各自的优势去解决问题，往往导致船舶污染面临“三不管”的局面。在缺乏足够的监督和管理的情况下，船舶排污严重影响了内河流域居民的正常生活 ^[18]。

目前，应用于船舶减排的工程技术措施主要有选择性催化还原技术（SCR）、臭氧氧化脱硝、等离子体联合氧化吸附脱销技术、分子筛吸附脱销工艺、废气再循环（EGR）技术等。各技术措施的优缺点如表2所示：

表2 船舶发动机工程技术措施的对比

交通部2020年6月发布了《内河航运发展纲要》，提出“加大新能源清洁推广应用力度”，推广LNG节能环保船舶，探索发展纯电力、燃料电池等动力船舶，研究推进太阳能、风能、氢能等在航运界的应用 ^[3]。新能源可从源头上减少废气的排放，是船舶未来的发展方向。

我国关于污染物排放控制发展较晚，近年来才实施了很多有关防船舶污染的规定与举措。国务院2013年9月发布的《大气污染防治计划》中提出了“开展非道路移动机械和船舶的污染控制”。至此，国家开始逐步建立相应的船舶污染控制计划。今年推出的《内河航运发展纲要》提出，推进船舶靠港使用岸电，完善水上绿色综合服务区、液化天然气加注码头等绿色服务体系建设，为减少污染物的排放实现全方位的控制。

基于内河航运运输距离短、挂靠港频繁的特点，建议采用新能源运输，无论是氢气新能源船舶还是LNG混合动力船舶，都将大幅度减少船舶NOX的排放。同时，内河航运频繁挂港的特点有益于船舶及时补充能源，弥补当前新能源船舶不能长期航行的问题。而且江苏省LNG混合动力船舶的成功运行并投入营运显示LNG混合动力船舶完全可以完成运输任务。同时，《内河航运发展纲要》提出要加强航道等公益性基础设施建设养护的资金支持 ^[3]。在国家资金支持和大力推行新能源船舶的背景下，内河航运环境将迎来绿色发展的趋势。

表3 控制措施类的优缺点